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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俊芳

（大同大学美术系；云冈文化研究中心山西大同037009）

摘要：本文简要介绍了大统华严寺壁画的内容，阐述了华严寺壁画的文化价值，并从美术考古学的角度对壁画的艺术特点进行了分析，就内容题材、构图、绘画特点等方面进行了论述，对其艺术价值进行品评，使读者能更好的认识华严寺壁画的文物价值、文化价值、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

关键词：大同 ;华严寺壁画 ;艺术特点; 价值

一大同华严寺壁画简介

大同华严寺始建于辽，现存薄迦教藏殿为辽重熙七年（1038年）遗构。大雄宝殿为金天眷三年(公元1140年)辽原件重构。大雄宝殿面东坐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十椽。殿内四壁满绘壁画，内容全部是佛教题材，包括：佛本行经变、佛说法图、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药师如来、十八罗汉、禅宗传嗣等。壁画依据其内容可分为20个相对独立的画幅，各幅大小不等。较大的为佛本行经变、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和禅宗法衣传嗣图，画面上各类造像1802身。

殿内东壁北端画佛本生经变，亦称释迦牟尼传记。画面表现自释迦牟尼降生、出家、成佛到入灭的全部事迹，用连环画的形式绘成，上下分7至8层，每层10至12幅，共84幅，幅与幅之间灵活运用山石、云雾、河流、树木等自然景物，相隔相连。

东壁北次间，画准提佛母像。东壁南次间，画西方净土经变。东壁南端画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立像，共18面，置千手，每手置一眼，共计千手千眼。东壁南尽间画十六宝观。

南北两壁和西壁南端一铺画七地九会说法图。据《华严经》记载：释迦世尊曾于七地（七处）演经说法，其中人间3处，天上4处，加上两次重会普光明殿，共计九会。即第一寂灭道场（菩提道场）会、第二普光法堂会、第三忉利天宫会、第四夜摩天宫会、第五都率天宫会、第六他化天宫会、第七重会普光法堂、第八三重会普光法堂、第九逝多园林会（亦称重阁讲堂会）。此壁描绘释迦佛于上述七地九会演经说法的场面。

西壁通宽9间，除南端一间已连在上述说法图外，其余8间被界为6大幅，北端两间绘善财童子五十三参，亦谓五十三知识。西壁南尽间绘十八罗汉朝拜观世音菩萨图。西壁北梢间的画题为初转法轮（亦称梵轮）。西壁南梢间画药师浮屠一铺。西壁两次间画禅宗法衣传嗣图，以连环画形式绘成，其间不以墨线界格，而以云雾、树石隔连，与明清体例有所不同。西壁当心间画说法图。

二华严寺壁画的文化价值

华严寺壁画的产生源于辽金时其佛教的盛行和皇家的支持，它代表的是一种社会信仰，一种历史悠久的宗教文化，更是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华严寺壁画是我们研究大同历史、佛教传播、文化传承的重要可视资料。我们今天重建华严寺辽金建筑群，复兴的不仅是建筑，更是一种文化，这种复兴是是一种历史的解读和文化的创新，历史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历史是一种对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发生和存在的各种事情的不断解读和认识。我们学习历史不是为了单纯的了解过去，而是在了解过去的基础上更好的把握我们今天该如何更好的发展，不至于重蹈历史上失败的覆辙。华严寺壁画不仅叙写了辽金以来大同宗教信仰的发展历程，也书写了大同城市兴衰的历史。一个人不记得自己的过去那叫失忆，一个城市不记得她的过去也叫失忆。一个人的失忆是可怕的，悲哀的，一个城市的失忆是几代人、许多人的可怕和悲哀。一个人失忆就会使一个生命的存在变得虚无和空白，一个城市的失忆就会使一个城市失去灵魂和支柱。过去是构成今天的前提和基础，这种不可缺少的底蕴和厚重不是今天的发达可以弥补和铸就的。许多人把历史看得很轻，那是因为无知。一个不读历史，不懂历史的人，很难想象他能成为文化人。文化是什么？广义的说是人类在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特指社会意识形态。狭义是指意识形态所创造的精神财富，包括宗教、信仰、风俗习惯、道德情操、学术思想、文学艺术、科学技术、各种制度等。意识形态就是人们对世界的理解、阐释和把握，没有了这种意识形态的递接，我们还谈什么人类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华严寺壁画则是宗教、信仰、风俗习惯、道德情操、学术思想、艺术创作、技术和制度的综合反映。研究华严寺就是研究这种意识形态对我们今天的影响和作用。

一个人的发展，一个城市的发展，一个国家的发展，一个社会的发展都离不开文化。大同是历史文化名城，没有历史就没有文化，没有文化就不称其为名城。古都的底蕴就是靠这些古老的建筑、石窟、雕塑、壁画等等，以及对这些文化遗存的认识、研究和保护来传承的。有了文化的继起和连续性，城市的发展才不是断裂的。我们建设一轴双城的文化古都，让世人瞻仰的不仅仅是这些宏伟古朴的建筑，更是在挖掘隐藏在这些砖瓦石头间的文化魅力。

三华严寺壁画的艺术特点

华严寺壁画的艺术价值更是值得浓笔重墨书写的重点。

1华严寺壁画的规模

华严寺壁画的规模宏大，面积共计886.97平方米，其规模仅次于运城永乐宫壁画（960平方米）。为国内寺观壁画所少见。如此煌煌巨制，不仅国内屈指可数，就是在全世界也不多见。其规模比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巨匠米开朗基罗为西斯廷教堂所绘的教堂天顶壁画（500平方米）还要大将近2倍。山西的寺观壁画占全国寺观壁画的百分之七十多，敦煌以它无与伦比的历代壁画成为东方艺术的宝库，分布在山西各地大大小小各代寺庙观宇中的壁画，无疑是中国宗教艺术的摇篮。晋南的永乐宫壁画，晋北的华严寺壁画更是寺观壁画艺术中的奇葩。

2华严寺壁画的构图

华严寺壁画的构图极其丰富和多样，前檐（东壁）北端画佛本生经变，亦称释迦牟尼传记。画面表现自释迦牟尼降生、出家、成佛到入灭的全部事迹，与后檐墙（西壁）北端两间所绘善财童子五十三参，后檐墙（西壁）两次间画禅宗法衣传嗣图，均采用连环画的形式绘成。释迦牟尼传记上下分7至8层，每层10至12幅，共84幅。幅与幅之间不施以界隔，灵活运用山石、云雾、河流、楼台、殿阁、高塔、桥梁穿插其间，情景交融，连贯有序，体例别致。

前檐（东壁）北次间所画准提佛母像；南次间的西方净土经变；南端画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立像；南尽间画十六宝观；两侧山墙（南北两壁）和后檐墙（西壁）南端一铺所画七地九会说法图；后檐墙（西壁）南尽间绘十八罗汉朝拜观世音菩萨图；后檐墙（西壁）北梢间的画题为初转法轮（亦称梵轮）；后檐墙（西壁）南梢间画药师浮屠一铺，后檐墙（西壁）当心间画说法图。均采用中心辐射的构图法，即主尊居中，比例占到整幅画面的五分之三，周围胁侍弟子、菩萨、护法、天王、天众、比丘、供养人等，地位由高到低形成中心向周围圆形扩散，再加上佛的头光、背光、举身光和各类菩萨、弟子等的头光，宛若太阳的光芒普照世界，极好的达到了宣传佛教教义的主题，这种形势与内容的完美统一非常值得借鉴。

3 华严寺壁画的绘画特点

华严寺壁画的绘画特点不能一概而论。因为华严寺的壁画既不是一代所为，更不是一人所为，因而无论时代风格和技法都存在差异。

华严寺壁画的绘画风格大体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东壁两次间准提佛母和西方极乐世界两经橱后（图1、图2、图3、图5）、北墙普光明殿下方（图6）、西墙华严三圣图长臂罗汉右臂下方等处（图4），未被清代重绘所掩盖的旧壁画，一类是清代大同董安画铺重绘的壁画。

原有壁画线条挺劲，结构准确，设色古朴沉着，色不碍墨，面相浑圆饱满。

清代重绘的壁画整体线条绵软无骨，以色为主，使用晕染，色彩艳丽浓重。由于清代壁画是画铺所为，所以是几人、十几人甚至几十人所绘，因而人物形象的描绘存在较大差异，有的面相浑圆，五官开阔，表情生动，比例准确，衣纹转折流畅，算得上清代寺观壁画中的佳作,如西墙药师如来佛一铺（图7）。有的就非常差劲，不但线条缺乏表现力，就连基本的比例结构都不准确，人物表情呆板，面相呆板，有的是脸的轮廓大但五官偏小，有的五官扭曲变形，大大降低了佛教艺术的感染力。北壁所画的他化自在天，主尊面容臃肿，肩宽臂短，右侧小臂明显细瘦，左手腕细而手又偏大，比例严重失当，左边的菩萨和天众有的脸变形，有的嘴太大、或太小，有的嘴严重靠下。但此幅右下角的几个人物形象又非常生动。

隋唐时期，开始出现了卷轴画，但壁画是绘画的主流，许多一流的画家都参与壁画的绘制，盛唐画圣吴道子就是绘制壁画的能手。宋元时期，卷轴画和壁画并重。明清以来，卷轴画的盛行和文人画的崛起，壁画被认为是绘事之末流，一流的画家退出了绘制壁画的队伍，大多由民间画铺来承担，寺观壁画逐渐衰落。

我们今天看到的华严寺壁画表层就是清代大同画铺董安及其弟子所为。与其说是美化华严寺壁画，还不如说是毁坏华严寺原有壁画。但是清代仅仅是重绘，华严寺壁画的内容、构图是旧制，仍然显示出它的非凡文化魅力。还有那些民间画工疏忽和被经橱挡住的未被掩盖住的原有壁画，还是充满了艺术的感召力。而且我们从这不多的线索中依然能找到华严寺壁画的来龙去脉。